无锡“拔牙” 图/张兮兮
江苏无锡将炸掉建成7年大楼再建250米高楼。在高楼爆破的问题上，无锡市规划局一位工作人员认为“炸楼，政府并没有吃亏”，“建一个新的更大的医院，政府花掉10亿多点，而转让一个老医院地块就获得12亿多元，应当说政府实现了盈余，此举是成功的。”“如果硬要说，拆掉高楼是一种损失和浪费，那损失和浪费的也是企业的钱。”这位工作人员说，“因为土地转让价格内已包括土地和其上面的建筑物。”（3月17日《现代快报》）
“建一个新的更大的医院，政府花掉10亿多点，而转让一个老医院地块就获得12亿多元，应当说政府实现了盈余，此举是成功的。”政府是企业吗？不是。但政府工作人员的这些话，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标准的企业，在衡量自身行为时，用企业那种赚了还是赔了的利益标准。但事实上，政府不是企业。政府手里的任何资源都是公共的，是全民所有。政府不像企业那样，有着属于自己的私人资源。政府本来就没有属于自己的资源，又谈何拿赔赚去交换呢？
收了12亿，支了10亿，政府看似不赔，但事实并非如此。“如果硬要说，拆掉高楼是一种损失和浪费，那损失和浪费的也是企业的钱。”企业会主动接受损失和浪费吗？不会，趋利目的决定企业不会干赔本买卖。企业之所以愿意“损失”和“浪费”，是因为企业可以从其他途经弥补这种损失和浪费。比如，企业用这块地搞房地产开发，这些“损失”和“浪费”就会转嫁到房价成本或房租中，而最终承担者是购房者和租房者，是购房或租房的民众。
所以，政府尽管没赔，但民众却赔了，民众为炸楼的损失和浪费埋单。政府是民众的政府，纳税人用税金供养政府。政府炸楼，或像政府所言“企业炸楼”，造成的损失与浪费，转来转去，转到了民众头上。政府和民众，本就是分不开的利益关系，民众为炸楼埋单，难道不是政府为炸楼埋单吗？但遗憾的是，政府的一些工作人员并不能认识到政府与民众之间的这种利益关系，甚至还振振有词地讲“炸楼，政府并没有吃亏”，实在让人感到悲哀。
“炸楼，政府并没有吃亏！”这等于把政府摆在了纯商业利益者的位置上。这种认识，其实与长期以来对藏富于国还是藏富于民的认识不清有关。藏富于国还是于民，换句话讲，是让国家富裕，还是社会富裕。在这个问题上，政府如果摆不正位置，就会与民争利。正确的做法是，藏富于民，或藏富到个人，或藏富到企业。要做到这一点，政府不能与民争利，而是为民谋利。政府如果和企业或个人，用赔了还是赚的标准衡量利益得失，说明已经明显错位。
如果进一步深究这种错位，则是政府自我商业化定位。事实上，政府自我商业化定位贻害无穷。在过去，医疗市场化、教育市场化——流行说法是教育产业化，这些改革，不仅是政府某种程度退出具有公益性质的医疗、教育等领域，而是有的把医院和学校当成赚钱机会，所以，一些地方政府减少投入，甚至要求医院或学校上交收益。这同样是政府自我商业化定位的结果。只不过，这种自我商业化定位，没有以“炸楼，政府并没有吃亏”这种方式表现而已。